伯恩斯坦二三事

斯托科夫斯基住在那种象玩具小屋的房子里，这种房子一般座落在费城老区狭窄的街道上。当我们走到他们家的前门时，比尔都想藏起来，把大提琴放在旁边的过道上。我也渐渐觉得这么晚来斯托科夫斯基家不是个好主意，可也不能说什么。我一遍一遍推搡着列尼说：“快点按门铃，没关系，他不会发疯的。你不是常说要在近处看看斯托科夫斯基长什么样吗？”他却一直往后缩——“不，不，你来。这是你的好主意，你才是他的知音。你按门铃。”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我们笑着，开着玩笑，转着圈跑，互相推搡着对方。比尔则还站在过道上。最后，我跑向斯托科夫斯基家门口，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我战战兢兢地推开门，光芒四射的伟大的斯托科夫斯基站在楼梯口，他胡子拉碴，穿着睡袍，头发乱蓬蓬地盯着我：“怎么回事？”我简直喘不过气来，然后慢慢定定神儿：“我们三个想为您演奏一部科普兰新的三重奏，斯托科夫斯基先生。”“三个人？其他人在哪儿呢？”“他们藏起来了。”正在此时，伯恩斯坦从走道伸过头来，想看看近处的斯托科夫斯基。我说：“哦，斯托科夫斯基先生，这是我们的钢琴手，列奥那·伯恩斯坦，他想成为一个指挥。”列尼一听到这，喊到：“不，不，别这么说。”然后就跑开了。这时候斯托科夫斯基显得很迷惑，“你的同伴不再躲躲藏藏后你可以来个预约。”他说完转身回去了。正如大家所知，列尼很快就跑出来了。

列尼比我大一点，二十一岁。他不是那种柯蒂斯正统观念中的那种神童新生。人们最看好的那些进入音乐圣殿的新生是那些害羞的、看上去无依无靠的年轻人，他们一般只在一种乐器上下功夫。列尼师从伊萨贝尔·文格洛娃（Isabelle Vengerova）学习钢琴，但他却一直听弗里茨·莱纳的指挥课。这也是他来这儿的目的。一开始他还涉及得没那么广。虽然他已经和沃尔特·皮斯顿（Walter Piston）学完了作曲，还上了保尔·兴德米特的课（兴德米特对哈佛和耶鲁都很好），不久就又发表了单簧管和钢琴奏鸣曲，颇受好评。然后他又师从同乡莱尼·米凯勒（Renee Longy Miquelle）夫人学习试听和理论课程。

尽管列尼钢琴上的表现不错，他和大多数指挥课上的同学在柯蒂斯里却碰上了一个大问题，他的名字叫弗里茨·莱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