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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伦德尔访谈

http://www.hebnews.cn 2010-08-11 10:58

“将近40岁时我这个水壶才开始沸腾”

——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访谈

Bryce Morrison 采访/朱墨青 译

“当我回忆我的生涯我所能表达的只有惊讶和感激。我并非来自音乐世家或是知识分子家庭,因此没有人强迫我在某个特定的方向发展,我有探寻我自己出路的乐趣。我的第一张LP是普罗科菲耶夫的第五钢琴协奏曲,当时21岁的我正在格拉茨看望父母,一封电报来了,叫我去录制这首作品,说实话这一作品是令人生厌的。我和指挥甚至都未曾看过总谱,但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进展很快,甚至我发现其中出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这使我很惊讶。

有人评价我录制的穆索尔斯基《图画展览会》、斯特拉文斯基《彼得鲁什卡》和巴拉基列夫《伊斯拉美》,说它们包含比其他的同曲录音更多的音符,我认为这应该是一种赞扬。不过在这一学派中我早就被马克-安德烈·哈姆林所超越了。

拉赫玛尼诺夫一直是一个令我头疼的话题。他有卓越的专业技巧以及相当独特的风格,但是……我真正崇拜的是他以一种高贵和超然的气质演奏他自己协奏曲的方式,这是针对这些明显感情泛滥的音乐的必要解毒剂,但聆听他的第三协奏曲是痛苦的经历,我也会为一些柴可夫斯基的作品辩解,但再一次地……你看,这只是时间和个人选择的问题。早在我20几岁的时候我就有了一个目标:主要集中于音乐史上最伟大的名作,并将它们视作自己事业和灵感永无穷尽的源泉。一直到我将近40岁时我这个水壶才开始沸腾,当时我刚完成了伊丽莎白女王大厅举行的一场独奏会,曲目是贝多芬的《狄亚贝利变奏曲》。此后我的演奏生涯才算正式起步,并且我得以同最伟大的乐团合作,并多少可以按我的意愿来选择录音曲目。

今天我的保留曲目很大程度上是视具体情况而定的。在我这个年纪,演奏勃拉姆斯的协奏曲和李斯特的奏鸣曲有损健康,我不愿冒这个风险,于是我越来越转向莫扎特。他的奏鸣曲(其中的一些是我首次演奏)被严重地低估了,我研究它们越深入,就越来越赞同施纳贝尔的评价,他说莫扎特对孩子来说是容易的,但对大人们来说是艰难的。音符相对来说也许是少一些,但每一个音符必须在情感上和节奏位置上做到完美无缺。另外,我要说我钟爱的李斯特的曲目正在缩减,比如《孤独中上帝的祝福》一曲已无法再给我快乐。

今年,我将不举办独奏会,也不会担任艺术歌曲伴奏或参与室内乐演奏,但我将会与一些梦寐以求的乐团进行几次梦寐以求的合作。将和我合作演出的指挥家有西蒙·拉特尔(我和他一起演出和录制贝多芬钢琴协奏曲是我最愉快的回忆之一)、巴伦伯伊姆和杨颂斯。将与我合作的乐团则包括柏林爱乐乐团、维也纳爱乐乐团、阿姆斯特丹皇家音乐厅管弦乐团、费城管弦乐团以及芝加哥交响乐团。我还能有什么更高的要求呢?

当然,一些伟大的老一辈钢琴家如科尔托、菲舍尔和肯普夫举行的音乐会,对我来说是难以磨灭的记忆,他们中的每个人的风格都是无与伦比的、难以模仿的。我认为菲舍尔弹奏的巴赫《十二平均律钢琴曲集》中的一些曲目、科尔托1933-1934年录制的肖邦前奏曲和圣桑第四钢琴协奏曲以及肯普夫在Decca录制的早期以LP发行的李斯特第一首《圣弗朗西斯传奇》可跻身于最伟大录音的行列。你听到过李斯特被演奏得如此充满光彩和空气感、如此有氛围吗?肯普夫的极弱音是别人无法比拟的,他的渐强段并非像匕首般锋芒毕露,而是像折起来的东西一层层展开的感觉。而说到科尔托的音色以及他演奏复调时丰富的层次感,这些都是我现在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但毫无结果。

但我也了解许多非凡的年轻音乐家,蒂尔·费尔纳、保罗·刘易斯(今晚我要到牛津去听他的演奏)、小提琴家伊丽莎白·巴恰什维利和歌唱家马克·帕德莫,他们在我看来都继承了我的追求和传统。我还知道一位13岁的男孩,他曾为我演奏过,其天才令人惊异。并且他有最好的福气,因为他开明的母亲认真地听取别人的建议。只要他不被“假惺惺”地市场化包装,他很可能成为当今最引人注目的演奏天才之一。

摘自2005年《留声机》3月号

责任编辑: 王崇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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